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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接推文挺靠上的,一翻就出来了

【HPparo】Strawberry Fields Forever(希绪弗斯中心)01~05

Strawberry Fields Forever
莓原久寂

※HPparo,希绪弗斯中心LC圣域全员向,有ND人物客串。目前无cp,未来可能有cp私货。
※走原作剧情的流水账
※周更

01
希绪弗斯发现世间真的存在魔法是在他满十一岁后的第一个夏季。
孤儿院的访客个子高大眉眼锐利,有着和他相似的金棕色头发,向院长自我介绍时口音低沉而明晰。我叫伊利亚斯,陌生人说,目前在一所寄宿学校任教,这儿的一个孩子被敝校录取了,我来接他办理手续。
那人和院长交谈时希绪弗斯一直远远望着他,他的个子真高啊,男孩子不禁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长到那么高呢?
接着伊利亚斯向他走过来,碧色的眼扫过他的全身,最终对上希绪弗斯颜色更柔和些的眸子,男人递给男孩一封信,火漆封上印着华丽的盾形纹章。
“你是个巫师。”伊利亚斯低声说。

“学费怎么办,先生?——我、我是说,既然是学校,那总是要钱的吧?”
“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站在破旧小酒馆里,男人这样回答他,然后对着墙壁举起了手。
灰扑扑的砖墙被伊利亚斯用细木棍敲得自动分开时绝对是希绪弗斯十一年来最兴奋的一刻,而当他在琳琅满目如坠梦中的魔法街道上兴致勃勃地左顾右盼、听到伊利亚斯说要给他也买一根这样的木棍时,他激动得要无法呼吸了。
“哇哦,这……我也可以有一根吗?先生,我是说,我真的也可以——你知道的,拥有魔杖、成为巫师——像你一样吗?”
走在他身边的男人眉眼柔和下来,希绪弗斯确定那算得一个笑意。“当然。”伊利亚斯保证说。
一刻钟后他们从奥利凡德魔杖店出来,希绪弗斯绝不会告诉伊利亚斯他在那爿昏暗窄小、到处蒙尘的店面中、被老店主牵着流水价试着好像永远试不完的魔杖时,他心中忽然冒出的“也许我根本就不是巫师”的恐慌想法。而看着这男孩子兴奋地四处挥舞细长魔杖盒子(成年人们绝不可能让他直接乱挥魔杖)的伊利亚斯,则确认自己牢牢记下了那根内含独角兽毛的柏木魔杖喷射出灿烂金色光芒那一刻,少年被照亮的喜悦脸庞。
夕阳西下时希绪弗斯怀里抱了沉甸甸的一大摞书,封面的标题闻所未闻,里面有会动的小人打打闹闹。加起来快有他半人高的教科书分量不轻,但在孤儿院长大的少年坚持不让伊利亚斯帮忙。魔杖被珍惜地放在纸袋最上面,新袍子折好收进另一袋,尖尖的巫师帽则顶在头上,到回到他熟悉的世界才预备摘下。伊利亚斯就走在他身侧,那男人不常说话,宽阔的肩膀莫名给人安心感。希绪弗斯确认自己想跟他多说点话,但想不出说什么好。
“不用送我了,没关系,先生,我记得路。”他最终这样说。
男人望着他,一挥魔杖让他怀里分量瞬间减轻,然后弯下腰,在希绪弗斯惊讶的目光中摸了摸他的头。

回到孤儿院后,希绪弗斯直到半夜都无法入眠,他在其他孩子悠长的鼻息与起伏的鼾声中偷偷爬起来,就着月光读那封被他压在枕头下的信。伊利亚斯——他的引路人,他认识的第一个巫师和他与魔法世界最初的联系,那高大的身影不知不觉间与他将进入的模糊不清的新世界重叠了。不管怎样,少年想,未来大概是好的。
毕竟,无论是步入一个光怪陆离的全新魔法世界,还是这样被人牵着并肩走在街道上,对他来说都是头一回。

02
霍格沃茨特快专列穿过初秋的青色原野时,希绪弗斯简直不知道该环顾车厢还是欣赏风景。一切都太新鲜了,他努力按捺住跑出去顺走廊一路冲到司机室观光的冲动,尽量作出一副平静模样坐在包厢柔软坐垫上。
但当买小吃的女巫推车进来时,他觉得自己的兴奋到了一个新的顶点,他没坐过火车,但他确定一般火车上绝对不会卖会跳的巧克力青蛙。
“要尝尝看吗?”同包厢的大个子男孩哈斯加特大方地递给他一盒巧克力蛙,顺便一口咬下了自己那只的头。
希绪弗斯道了谢,有了看哈斯加特拆包装的经验,他完美阻止了那只青蛙在盒子打开时跳自己脸上。直接咬看似活物的东西的头感觉太奇怪了,从腿开始吃也不太对(这东西缺了腿一定也会继续挣扎!),他对着手中扑腾的巧克力动物思考时,哈斯加特凑过来问他:“你开出了什么卡?”
“啥?”希绪弗斯歪歪脑袋。
“这个,”哈斯加特从他的巧克力蛙盒子里拿出一张五边形卡片来,“哦对,你大概是第一次见巫师卡——是伊利亚斯!”
熟悉的名字惊得希绪弗斯松了手,巧克力蛙一挣便从桎梏里脱了去,希绪弗斯不顾得那小东西弹在车窗上发出“当”的一声,凑过去看到卡片上一个生动人像,带他踏入魔法世界的巫师身形高大而瘦削,碧色眼睛从画框内向他注视。
“他给我送的录取通知书!”希绪弗斯脱口而出。
“哇!”哈斯加特毫不掩饰地流露出羡慕,“你说真的吗?伊利亚斯?他本人、给你送了录取通知书?”
这反应比卡片还教希绪弗斯惊讶,他瞪大了眼睛,可没等他说话,包厢的门被礼貌地敲了三下,一个和他年岁相仿的白净男孩子探出头来:“不好意思,请问我能坐在这里吗?”
那少年落座时仪态周正,面上微笑无可挑剔,他自我介绍说名叫阿斯普洛斯,刚才因为在找人未能及时找到座位。“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他问。
“我们在说伊利亚斯,”哈斯加特举起那张巫师卡大声回答,他指向希绪弗斯,“你相信吗,伊利亚斯亲自送给他了录取通知书!”
希绪弗斯看出哈斯加特绝非怀疑,只是太过惊讶,阿斯普洛斯端正面容上也现出了掩不住的讶异神色,这反教希绪弗斯更迷惑了,他磕磕巴巴地开了口:“你们为什么——我当然觉得他……嗯……很厉害,我的意思是,他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吗?”
“当然!”哈斯加特和阿斯普洛斯异口同声,后者拿过那张巫师卡,翻了个面给他看卡背花体字写的简介:“他是当代最伟大的巫师之一,他上巫师卡时年轻得差点打破纪录。”
“他在霍格沃茨教天文,可他什么都会!”哈斯加特说。
“他在布鲁格勒德打败过苏醒的海怪。”
“有人说那是海神,海神波塞冬。”
“他还游历过很多地方,据说他能和大地对话,与风交流,还能看到未来。”
“他是格兰芬多的院长——你想去哪个学院?你知道格兰芬多吧?”
问题被哈斯加特转到自己身上,听入神的希绪弗斯吓了一跳,而那只逃跑的巧克力蛙竟没有如他猜测般趁阿斯普洛斯进车厢时溜出去,反是从不知哪个角落蹦出来,对他发动了突然袭击。糖果生物被阿斯普洛斯利落地捉住时一场小骚乱终于圆满结束,希绪弗斯咬下一大口巧克力,想起之前的问题,蹙起眉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我不知道……我是说,我知道四个学院,但我也不知道我会分到哪儿,毕竟两个月前我还是个麻瓜,我……”
“别担心。”哈斯加特重重拍在他肩上,“你没问题的。”
接着是阿斯普洛斯从另一侧搭上了他的肩膀,露出明朗的笑容:“你会成为好巫师的,我们都会成为成功的巫师的,我保证。”

03
直到分院希绪弗斯才知道哈斯加特是中间名,而后更久他才会知道阿鲁迪巴这一大名来自公牛心脏,乃是家族代代相传。分院帽在阿斯普洛斯头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最终喊出了斯莱特林。轮到希绪弗斯走向破旧巫师帽时他发觉礼堂天花板满天繁星,几千只燃烧的悬浮蜡烛也夺不走夜空的辉煌灿烂。他的心脏几乎要跳离身体,可他的脚步没有颤抖。
【你很善良,也很勇敢,无所畏惧。你想要保护同伴,不错的品质,孩子。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都挺适合你,让我想想……哦,你有自己的愿望,你的偶像……很好——】
“格兰芬多!”
希绪弗斯走向长桌时哈斯加特和人群一起大声欢呼鼓掌。希绪弗斯在友人身边坐下望向教师的桌子,伊利亚斯坐在那里——似乎是笑了。
德弗特洛斯的名字被叫到时,希绪弗斯意识到这个孩子除深肤色外和阿斯普洛斯长得一模一样,而礼堂里的隐约低语表明发现这点的不止他一人。那孩子犹如影子,德弗特洛斯低头走向分院帽时希绪弗斯忽然又意识到,即使他们走在同一个新生队列里,此前他竟从未注意到这个与他新朋友面貌相似的存在。他转头去看阿斯普洛斯,他的朋友安静端坐在桌前,看不出在看哪儿。
分院帽在德弗特洛斯头上花费的时间同阿斯普洛斯一样长,最终喊出了“格兰芬多”。欢呼声里似乎混杂了什么窃窃私语,德弗特洛斯径直走到长桌的里处,旁边的高年级学生给他让出座位,男孩愣了一下,不流畅地说了声“谢谢”。

开学一周后就被叫到校长室大抵是件吓人的事,带话的鲁格尼斯教授一如既往面若冰霜,告知他口令便匆匆离去,希绪弗斯走进那精美圆形房间时脑内还在紧张地回顾自己入学后所作所为,接着他看到发白如雪的校长赛奇坐在书桌后,旁边是伊利亚斯。
赛奇示意他坐下,用和缓声音对他言道:“这件事大抵还无人对你说过,希绪弗斯——伊利亚斯是你的同父异母哥哥。”
年长者的声音轻而温和,在希绪弗斯耳中却犹如雷震。他猛地转头看向桌边的另一人,他的教授,他的引路人,伊利亚斯也正注视着他,深邃如海的双目中露出纯然新鲜又温煦神色。希绪弗斯听到自己的心音,他的呼吸不觉间已被忘记了,仅剩下一句话在耳畔反复回响着。赛奇把手搭在他肩上,将不知不觉要站起来的男孩子按回座椅,开始缓缓讲述。
——一段尘封往事,一段家门秘辛,一支纯血族裔,一个混血婴儿——事情往往都不过如此。少年尚未长到能深刻理解血统之类的年纪,他连这世界都未熟悉,他能小心翼翼确认的唯一事实是,确实有一个人在这世上同他血脉相连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脸在发热。

04
“你说真的?!伊利亚斯是你的——你哥哥?”
听到爆炸性新闻的哈斯加特险些在公共休息室惊呼出声,幸而希绪弗斯及时拦住才不至于引得旁人侧目。希绪弗斯在好友亮起来的眼睛里看到了更加兴奋以至满脸发红的自己。相较之下,因不同院隔天才听希绪弗斯磕磕巴巴讲述的阿斯普洛斯倒是接受良好,一瞬讶异后,他彬彬有礼地对希绪弗斯表达了祝贺:“家人是很重要的,恭喜你。”
这层血缘关系并非秘密,即使希绪弗斯和他的朋友们都不是爱宣扬的人,伊利亚斯新得了个弟弟的消息也在霍格沃茨不胫而走。礼堂中或走廊上,希绪弗斯渐渐注意到一些窃窃私语,几道好奇目光,或者干脆是不加掩饰的指指点点。起初他只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后来就在他人的注意力中缓慢察觉出几丝别的东西来。某节天文课上,希绪弗斯答错伊利亚斯的提问时一同上课的孩子们突然齐齐爆发出嘲弄的大笑,他这才发现一种莫名的不友好情绪达到了什么境地。他在笑声中咬紧了牙齿,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星图和望远镜上,不敢看到伊利亚斯深深皱起的眉头。
哈斯加特为他愤愤不平,好几次与人吵起来,有一次还动了魔杖摆出决斗的架势,亏得希绪弗斯阻拦才没闹到关禁闭。一向冷静的阿斯普洛斯也咬牙切齿:“多数人都是白痴,”斯莱特林的优等生声音冰冷,“他们只不过为了自己,对你妄加评判,却根本不关心你的死活。”
——“了不起的伊利亚斯的弟弟对他的课一窍不通”,这消息新奇好笑,易于传播,挺适合当做谈资,然后为了更有趣些,变作“伊利亚斯的弟弟一无是处是个傻瓜”也无妨,或者说那正是大家乐于见到的结果。
学会辨别恶意绝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能力,孩子们的恶意则尤其单纯残忍。每周三晚上的天文课一度让希绪弗斯相当期待,现在却仿佛变成了定时奔赴的生死战役。他不能在伊利亚斯的课上出错。为此他花费大量时间背下星图,星座繁杂的希腊名字十分拗口,一到六等星对应的字母更是常常混淆,他把黄铜望远镜支在寝室窗口,无数重隐蔽咒语让霍格沃茨远离尘嚣,也让格兰芬多塔外的夜空分外幽深澄澈,他在无数星辰中听见伊利亚斯的声音随繁星回转:“观星是一门古老的技艺,在行星与恒星的运转中蕴藏着命运与自然的运行规律,作为巫师,学会观测星体、感受群星运转是最基本的能力……”
他是被德弗特洛斯弄醒的,肩上拍击的力度算得粗暴,希绪弗斯在昏沉中感觉脖子酸疼,然后才发现自己以诡异的姿势在窗口睡去了。起身对上一双静静注视着的眼睛让他吓了一跳,男孩子站在那里,几乎要与夜色溶为一体,希绪弗斯有一刹以为是阿斯普洛斯,随即才认出是自己的室友——尽管他与哈斯加特一直试着搭话,德弗特洛斯与他们几乎没什么交流。哈斯加特的鼾声在宿舍中低低地回荡着,夜风从大敞的窗子吹进来令希绪弗斯打了个寒噤,他关上窗,诚心诚意地低声说了谢谢,德弗特洛斯依然没说话——也许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四柱床上去了。
然而,即使把星图背得烂熟,希绪弗斯依然难以将天上闪烁的星斗与书上图案一一对应起来,即使他的教科书上也绘着星辰流转永不停息。这让被拉过来帮他补课的阿斯普洛斯伤透了脑筋。聪慧的斯莱特林优等生有无限的好脾气与耐心,他并不觉得拿课余时间用来陪两个朋友耗在天文塔看星星有什么麻烦的,他只是因想出的各种学习方法都不见明显成效有些挫败。希绪弗斯真心感谢他的朋友,他们的陪伴让学习时光充满快乐,也让他人的目光不再难熬,但在心中某一个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的角落,他只比阿斯普洛斯更失落。

05
圣诞节假期和风雪一起到来,哈斯加特收拾行李返家前郑重承诺了给他的朋友寄圣诞礼物,阿斯普洛斯留在学校,伊利亚斯则在放假前一周的天文课后把希绪弗斯叫住,面带歉意地告诉他由私人状况这个假期只能留希绪弗斯在霍格沃茨度过了。
这并没让希绪弗斯觉得太失望,在孤儿院长到十一岁的孩子还没习惯有家人的生活,更何况他是那么喜欢霍格沃茨——谁能不喜欢霍格沃茨呢?尤其是当节日来临时,整座城堡都被松枝、槲寄生和圣诞铃铛装饰一新,恨不得整个拿红绿缎带包扎起来,窗外北风呼啸,室内则永远有炉火烧得正旺,松木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让公共休息室弥漫着温暖的松脂香气。倘若不怕寒冷,城堡外遍地的皑皑白雪可以让活力旺盛的孩子玩个够,这时节人少了许多,堆起雪人不用担心被破坏,在鲜少踩踏的新雪上散步也教人心旷神怡。希绪弗斯便正值这样精力充沛的年纪,圣诞节期间的霍格沃茨对他而言既像温暖的家,又是巨大的游乐场。
另一件令他高兴的事是假期中学生返家使得向他投来的目光减少了一大半,希绪弗斯觉得轻松又快活,仿佛呼吸都轻盈了许多。疯玩了两天后,他打算把这个假期花在图书馆——各科作业加起来不多不少,而且他在天文外的科目上也绝不能放松下来,“了不起的伊利亚斯”什么都会,他的弟弟也得有相配的优秀才行。
“抱歉,我还有别的事。”阿斯普洛斯礼貌地婉拒了希绪弗斯一起学习的邀请,并答应遇到问题可以随时喊他帮忙。希绪弗斯在图书馆的长桌上把自己埋在书堆里,皮面与布面、精装与简装,厚书高高叠起让他想象自己住在一个结实的城堡里(其实也差不多),然后他沉浸在书中,把这些想象都忘记了。他发现旧书淡淡的霉味挺能让人放松的。
有一天他终于写完了一篇一英尺半长的魔咒课论文,离晚饭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希绪弗斯打算放松一下。他走出城堡,一边漫无目的地转悠着,一边懒懒地猜测着今天的餐后甜点是苹果派还是布丁,主菜会不会有烤羊排。这一天太阳出来了,照在到二月才能完全消融的厚厚白雪上,风掠过禁林高树的枝梢,让希绪弗斯想起小时候听过的狂猎的传说——是谁在耳边给他说的故事呢?他早已记不得了。他没有靠近温室,那边有毒植物太多,靠近一定会引起鲁格尼斯教授的呵斥,尽管那些奇花异草终年不凋,大家一致觉得赏心悦目。当他走到魁地奇球场边缘时,他看到空中飞舞着两个身影,两把扫帚并行着飞掠过场地,惊险贴着地面擦过,绕过一个个被雪覆盖的色彩斑斓的学院看台,穿过三个高高树立的球门,然后浮上天空,在靠近城堡塔楼的地方闲适地漂浮着。他们速度慢下时,希绪弗斯认出那是阿斯普洛斯和德弗特洛斯,只是高度太高了,分不出谁是谁。希绪弗斯在球场边站了一会儿,刚开学他就问过阿斯普洛斯他们两人的关系,但他的朋友每次都笑着打岔过去了。他猜想过他们大概是兄弟,就像他与伊利亚斯那样,只是鲜少看到两人有过交集,德弗特洛斯和他也依然不怎么说话,直到放假当晚他才发现室友也没回家。他静静地看着那两人在球场徘徊,骑的大概是学校的练习用扫帚,这会儿他们速度都不快,只是空中飘飘荡荡,高度降低时希绪弗斯听见了他们的笑声。他在他们降落前静悄悄地离开了,开饭时间快到了,站得有点久,他想赶紧进屋取个暖。在礼堂遇见时阿斯普洛斯显得很高兴,脸红扑扑的,希绪弗斯没有提起球场的事。
“今天的鸡蛋布丁真不错。”他开心地说。
这时候由于人少,按学院长桌坐的人不多,阿斯普洛斯坐在他旁边,咽下口中的甜点赞同地点了点头:“没错,家养小精灵超水平发挥。”
“如果哈斯加特在就好了,他会喜欢的。”

有一件事从圣诞节前就困扰着希绪弗斯,随着圣诞节一天天临近,他的纠结也日益增加,那就是给伊利亚斯挑礼物。
“我觉得你没必要烦恼,无论你送什么,伊利亚斯教授肯定都会开心。”被他寻求帮助的阿斯普洛斯说。
“我没法想象出他开心大笑的样子。”希绪弗斯托着腮,烦恼地拿笔一一点过《预言家日报》上的邮购信息。报纸是阿斯普洛斯的,现在被他们铺在桌上的大约有两星期的量。
“我也想不出……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阿斯普洛斯摇了摇脑袋,“伊利亚斯教授一定会喜欢你的礼物,你可是他弟弟,礼物代表心意。”
“你说的对……”希绪弗斯按着太阳穴,“可是我还是完全没思路,我总觉得会……会有那种特别合适的礼物,有趣或者有用的,会让他惊喜的那种。我看得头都疼了。”他叹了口气。
“放轻松点儿。”阿斯普洛斯宽慰说,又同他一道钻进了铅字堆里。
羽毛笔(太一般了)、坩埚(这不适合圣诞节)、窥镜(没什么用)、望远镜(伊利亚斯肯定有更好的),甚至猫头鹰和蟾蜍(希绪弗斯发誓这绝不是个好点子),一个又一个的主意提出来,又经过讨论否定掉了。羊皮纸上列出的单子越来越长,又一一被希绪弗斯苦着脸划掉。他的预算来自于伊利亚斯给他的充足零花钱,他的兄长在物质上对他颇为宽松,希绪弗斯也早就知道对角巷购物和霍格沃茨的学费都是由伊利亚斯支付了,没法完全由自己准备一份礼物让他稍有点惭愧,但阿斯普洛斯宽慰他说这是很正常的事,他们毕竟只有十一岁。
希绪弗斯的焦灼情绪到处弥漫,哈斯加特也在信件里帮他出谋划策:“我认为你不用想得太复杂,赠送圣诞礼物是让人愉快的事。你不需要送伊利亚斯教授什么过于特别的东西,平常的东西也很好。如果你实在没有主意,不如想想你想要什么。”
换位思考,这想法起初一被阿斯普洛斯提起就让希绪弗斯否决了,伊利亚斯绝不可能喜欢他自己喜欢的礼物,但现在连哈斯加特也这么说,希绪弗斯有点松动了。也许……也许他的哥哥的心愿也会和他差不多,这幻想总显得不太靠谱,可是想起来让人觉得有点温暖。
他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希绪弗斯躺在深红幛幔的四柱床上,盯着床顶黑暗中微微闪光的金绣出神地思考。过去每到圣诞节,他们会由修女带领上街挨家挨户唱圣歌,遇上好心的太太会给他们烤好的圣诞小甜饼,晚上孩子们能吃顿丰盛点的晚餐,第二天在床头发现几颗糖果。圣诞节永远让人高兴,只是冬天实在太冷了,稍不注意手脚就会起冻疮,相比之下霍格沃茨的炉火、床铺、暖炉(阿斯普洛斯说是家养小精灵放在床边的)都像是天堂。对了,他想要一双毛线袜,又厚又柔软的那种,用代表圣诞节的红绿白毛线织成,看着就让人想起来松树、金铃铛和圣诞彩球。他现在待在暖和的霍格沃茨,但伊利亚斯不在这里,因此他的哥哥没准需要一双,“了不起的伊利亚斯”应该也需要保暖。
希绪弗斯裹在柔软被褥里不知不觉落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希绪弗斯坐在公共休息室的壁炉前,展开羊皮纸开始写信。
“亲爱的伊利亚斯:”
(他在称呼“哥哥”和直呼其名间踌躇了一会儿,最终选择了后者。开头的字写得挺整齐,他很满意。)
“虽然邮购礼物可以留言,不过我还是想自己写给您,谢谢您把我带来霍格沃茨,这里太棒了,我过得很好。这双袜子希望您喜欢,祝您有一个温暖的圣诞节。圣诞快乐!(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期待着下一个圣诞节能和您一起度过。”
“爱您的,希绪弗斯”
落款时他稍有点脸红,然后他又读了一遍信来检查拼写错误(有的话他会重写的),最终郑重地卷起了信纸。尽管他不知道伊利亚斯在哪儿,但他出身巫师家庭的朋友们都向他保证,神通广大的猫头鹰们会准时找到他的。
他爬上城堡顶层,先找了只看上去比较和善的谷仓猫头鹰,褐色的猫头鹰体型不小,让他给腿上系邮购纸条时耐心地一动不动,白色面孔上的乌黑眼珠安静注视着他。系好纸条后希绪弗斯摸了摸它的背,“谢谢你。”他轻声说。猫头鹰鸣叫一声,张开宽大翼展飞出了窗户。醒着的猫头鹰不多,有只黄褐色的长耳鸮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于是希绪弗斯走向它,在它腿上系上了给伊利亚斯的信,他大着胆子挠了挠它黑色的耳簇,猫头鹰犹如红琥珀的眼睛眯起来,歪了歪头。希绪弗斯同样向它道了谢,目送这一位信使也飞离城堡,变作一片雪光中一个褐色的小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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