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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接推文挺靠上的,一翻就出来了

【HPparo】Strawberry Fields Forever(希绪弗斯中心)18

※HPparo,希绪弗斯中心LC圣域全员向,有ND人物客串。目前无cp,未来可能有cp私货。
※走原作剧情的流水账
※周更

18
“你必须独自走进森林。”
伊利亚斯这样告知他,这一次幻影移形的目的地比往常似乎要辽阔阴郁些,年长者交与幼弟惯用的弓箭与短刀,接着又将希绪弗斯的柏木魔杖递给他。
“带上这个。”
“但是……”希绪弗斯面露疑惑,“校外不能使用魔法的规定……”
伊利亚斯摇摇头,将魔杖塞进他手掌:“你也许会用到的。”
他言语间不时泄出呛咳,面色依旧是一年来常显的苍白色,他的眉宇在希绪弗斯投来担忧目光时浮上一丝淡淡笑影,又随即复锁入难解的思虑神情了。
“你要向前走,这是我给你最后的试炼了。倾听风,或者,遵从你自己便好——”
少年走进林地深处时发觉日光被高树层叠顶冠严密遮去了,他同兄长出发是午后,于林间却更像停留在一个长久而虚幻的黄昏里。他走在树木中间时落叶发出柔软沙哑响动,树梢飞鸟低鸣,恍若吟诵不知名的老旧咒文,少年不时驻足留神倾听森林的声响,他不会解读风,但他能寻找兽踪与溪流,那同样是伊利亚斯教给他的。他在沿途的树干上用小刀刻下标记,然后他与一道淙淙水泉相遇在彩石斑斓的溪岸边。伊利亚斯说过,当拿不准往哪儿走时就追随溪水,因此他随水流向前。他前进时转过一些念头,又都消散在永不停歇的水声里,他并不大因未知的前方感到恐惧,对之后的遭遇也没多少想法,他从未问过伊利亚斯他会遇到什么。
暮色降临比他估计的还要快些,希绪弗斯并未猎到飞鸟或兽物,也没遇到凶险猛兽。他没带魔杖,徒手生起火太费时间,就此露宿也显然不是好主意,他一路曾摘些认识的野果充饥,故尚不感到饥饿,而清洁水源就在手边随时能够取用,因此他决定继续向前走去。他在水中看到月亮的倒影,这是满月之夜,月辉盈在草叶上,甚至连太阳照不进的林地深处都浮起了一层淡淡银色光泽。在视野相对开阔的水边是更安全的,但在某一刻希绪弗斯听见群鸟的夜鸣从森林深处响起,微弱的、颤抖的、长而纤细的声音,他忽地被某种预感击中了,他想“那个”要来了。他在最近一棵树上留下刻痕,然后扎进浮动着月色的昏暗森林里,在用魔杖燃起荧光之前,他看见了在身侧逐一亮起的,幽幽绿色的小灯盏一般的眼睛。
野兽从树干间走出来了,不是一匹,而是一个小群体,尽管希绪弗斯不曾亲眼见过,但那尖耳长吻与森白牙齿让他毫无疑问地知晓自己已经被群狼包围了。最后走出的那匹狼浑身雪白,从吻尖到尾巴都像披着月光,希绪弗斯觉得它很眼熟,然而现在已经不是考虑熟悉与否的时候了。他全身紧绷,紧紧地攥住了魔杖,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一匹狼当先冲向他,它有力的后腿蹬起枯叶,像疾风一样扑向他。男孩周身一凛,握着小刀一面堪堪把喉咙避过它的利齿,一边咬牙试图刺向它柔软的腹部,但狼的战斗经验显然比希绪弗斯更丰富,它躲开了攻击,可也没有理会迅速向另一侧奔逃的希绪弗斯,只是露着惨白的尖齿停在了原地。男孩没命地向包围圈的薄弱处撞去,可另一匹狼立即挡住了他的去路,它张开大口对准他的臂膀,希绪弗斯紧急向旁边一躲,那匹狼也未再攻击,而是由身侧的第三匹狼又向他扑了上来。希绪弗斯左支右绌,狼群的力量与速度都在他之上,无论尖锐的利爪还是刀刃般的犬齿都能轻松从他身上扯下一块肉来,他脱不出狼群的包围圈,格斗也不能占到一点便宜,幸好它们一直没有一拥而上,始终只有一匹野兽做他的对手,而那匹毛色皎洁的白狼则始终没有动静,只是站在浸满月光的林地里静静看着这一切。
希绪弗斯竭力战斗着,他且战且躲,三个夏天远离魔法的野营经验让他形成了用冷兵器应对的第一反应。最终他退到一棵树边,脊背碰到树干时他抽出魔杖,快速念咒让杖尖喷出一道灼目的火焰,效果立竿见影,群狼弓起背向他威胁性地亮起牙齿,却不敢再前进一步,白狼依然冷冷地注视着他。他紧紧握着魔杖,一边挥一边厉声喊道:“快走!”
他的声音微颤,手却很稳,驱赶的火光在黑暗里挥出残影,群狼的喉咙里发出呜呜声,他又大喊了一遍:
“再不走我动手了!我不想伤害你们!”
对峙局面形成,希绪弗斯竭力保持气势与狼僵持着,忽然那匹白狼扬起线条优美的头颅,对着夜空长长地嗥叫起来。
那一声狼嗥凄厉而悠远,尾音拖得极长,在夜空中经久不散,余下群狼像得到了什么号令,缓慢放下戒备姿势四下散开,瞬间隐没入黑暗的丛林。希绪弗斯兀自全身紧绷,保持着拉弓放箭的姿势,白狼向他缓缓走来,在夜色中闪烁着莹莹翠绿的眼瞳犹如宝石,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像魔法一般地,希绪弗斯的手臂渐渐松弛下来,那兽物的眼中不似敌意,倒更像是种动物没有的复杂的含意,男孩盯着它,忽然问:“你……是去年夏天的……?”
白狼不置可否,它转身向森林深处走去。直觉让希绪弗斯连忙撤下了弓箭,他对那白色背影喊道:“我该跟着你吗?”
白狼脚步未停,希绪弗斯心念电转,连忙跟在它身后,白狼熟练地在黑森森的树干间绕行,踏过干枯枝叶也不发出半点声响,它速度很快,希绪弗斯在后面小跑追赶着。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漆黑的森林仿佛没有尽头,他用魔杖点亮荧光,但只能照亮咫尺。当他注意到时,身边的树木似乎变得更为高大与粗壮,像是经历了更长岁月,吸收了更多日月明光与雨露润泽,那白狼在棵尤其粗大的橡木边一转,希绪弗斯也连忙跟上,忽地他眼前豁然开朗,树木的尽头像片人工开凿的广场,地面是平整的泥地,上面有片古代遗迹,线条典雅的石柱以某种规律排列作弧形,有的伤痕累累,有的当中折断,有的则完全倾倒在地,石柱当中是个刻满花纹的石台,遗迹的一切都如吸收了满月的光芒般笼罩在淡淡的银色光辉里,或者它们本身就散发着月亮的柔和光泽。白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在石台前站着个美丽的白袍女人,她的眼下有同白狼一眼的奇异纹路。
“我叫阿尔珂丝。”她轻柔地说。
巨爵座α星,伊利亚斯的天文课和古书让希绪弗斯脑中立即浮现出这样的注解。女子微笑了,她有着卷曲的金色长发,比希绪弗斯与伊利亚斯的更浅更明亮些,上面戴着青翠的月桂叶冠冕,眼睛像透明的水晶。她穿着简单的纯白长袍,修长的手指间握着一根银椴木魔杖。她向少年伸出手。
“希绪弗斯,”她说,“你有同情心,你在生命遭遇危险时,知晓采取激烈的手段,也会顾及狼群的性命——这是不错的品质。”她念出他的名字时流畅而自然,声音像掠过草叶的低回的风,“既然你已来到此处,那么——让我为你展示未来吧。”
倏忽间像是乌云遮住了月亮,周遭所有的光亮都尽数隐去了,黑暗之中狂风涌起,落叶沙石围绕少年旋转飞舞,希绪弗斯迷了眼睛,再睁开时他一声惊呼脱口而出:
“哥哥——?”
一个形体凭空出现了,那轮廓属于成年男性,高大瘦削,身披纯黑长袍,兜帽覆住面容,但希绪弗斯旋即发觉那并不是伊利亚斯,“他”缓缓向少年走来,破烂的黑袍在萦绕周身的不稳气流里不祥地猎猎舞动,当“他”用握着魔杖、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指摘下兜帽时,希绪弗斯认出那是自己的脸。
那张面孔比希绪弗斯现在拥有的来得成熟许多,保留着大半特征,但已褪去全部青涩稚嫩,只余下眼角唇畔深刻的风霜痕迹。“他”金棕色的头发比少年时稍长,细看的话五官比伊利亚斯糅合锐利与恬然两种特质的相貌要再柔和些,但最引人注目也最可怖的是,男人的眼下如希腊神话中的厄里倪厄斯一般,无时无刻不流淌着两行殷红的血泪。“他”大抵在哭泣,每时每刻都在因某事而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无声恸哭,十四岁的少年怔怔地看着这自虚空现身的人体,混合了震惊、恐怖、恶心与怜悯的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将他钉在地上,让他忘记了呼吸,直到男人走向他时,扑面而来的强烈负面气息压得他不由自主向后退去。成年男人举起魔杖时希绪弗斯看清,那是他绝不会认出的自己的柏木魔杖。
“没错——这就是你的未来。”阿尔珂丝说,女巫站在古老石柱下,白袍犹如霜雪,“你所面对的既非影子也非幻象,而是伟大自然所展示出的‘天命’,是可能性集合的现形,一言以蔽之,这即是你——是你将成为的形态。”
——绝望。
——孤独。
——自责。
“沾染血污罪责的,溺于黑暗的罪人的游魂。”
淌着血泪的男人露出毫无温度的、哭泣般的笑意,声音嘶哑:“啊啊,你还是在这里结束比较好——我。”
少年在男人魔杖尖端射出绿光一下清醒了过来,那怎么看都并非幽灵或幻影,而是确确实实的杀意与死亡威胁。他躲开时又有另一道咒语从身边擦过,接着是下一道、再下一道。那成年人比狼群要更熟练与精准,少年满心困惑,但被迫四处闪躲着,连还手的余裕都没有。被追赶着掠过阿尔珂丝身侧时他大喊出声:“为什么?”
魔咒造成的各色光轨就从女巫身边不时擦过,但她依旧从容地立在遗迹间,对被追杀的少年与浸染黑暗气息的成人都仿若熟视无睹。“你是在问自己变成这副模样的原因么?”她说,“因为你,未来的你背负了深重的罪过。”
“因为一切都是‘我们’的错。”“希绪弗斯”说,他的魔杖对准了少年的心脏。
“——你将成为灾厄。”
“这便是……我的试炼吗?”
希绪弗斯不曾经历过真正的战斗,霍格沃茨赛场上的对抗只能算得完善保护之下的良好竞争,森林中的狩猎只为生存,虽然同样具有冷酷繁复的规则,却终归没有直接触到那寒冷如冰的人的恶意。在心脏被瞄准时他的脊背上仿佛有条冰凉的蛇在盘绕,他知道“他”真的想杀了自己,而阿尔珂丝仅仅是在注视这一切,不去帮助任何一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盯住被殷红血液沾染的,成长了的“自己”的面孔时,希绪弗斯忽然感到了极大的悲伤,尽管心脏随时可能“他”贯穿,尽管被前所未有的恐惧摄住,希绪弗斯感受到的是另一种被火烧灼般苦痛,不为自己的未来是这种绝望形态,而完全为这绝望者本身。成年者停下猛攻,少年的生命已被攥在掌心,他端着魔杖端详着自己少年时的面容,血泪滴在他足边,一点点汇聚成一小片深红。他面对少年的质问,以低沉嘶哑的声音回答道:“因为所有你所依靠的,终将背离你而去,所有你要保护的,终将被你所破坏,对你来说,在这里结束一定会更幸福吧。”
“你——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的罪孽不可洗净,我是被永远放逐的灾厄,我注定孤独死去,没有人能留在我身边。”
“不会的,不会的!”希绪弗斯失声大叫,“我……我身边有哥哥和朋友们,我不会让他们消失,我不会让你这样的未来来临——”
于是男人嘴边牵扯出一个扭曲的笑意,他淌着血泪的眼睛抬起来:“为什么你会相信现在你所拥有的……未来也会伴随着你呢?”
杀意忽然暴涨,男孩在森林中磨炼的直觉使他像被追逐的鹿般依凭身体本能先行做出了反应,他爆发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向旁边闪躲,同时大喊了一声“铁甲护身”,下一秒翠绿光芒从他身侧掠过,他拼命地奔跑,这次男人没有追击,这让他松了口气的同时感到更大的威胁,这不是因为怜悯,而是——
“你以为单凭逃跑就可以应付的吗?”成年男性的声音喑哑如野兽,“拿起魔杖吧——天真的我。”
回答他的是一枝锋锐箭矢,“希绪弗斯”魔杖一挥,那箭便停在空中,接着掉在泥地上。“使用魔杖吧。”黑袍的成年人说,“孩子的玩具碰不到我,让我们用巫师的方式了结一切。”
年轻的那一个从石柱后显出身形时,“希绪弗斯”微微显出一点赞许的笑意。少年将弓背在肩头,双手握魔杖,碧色眼睛里燃着火苗。
“昏昏倒地——!”
红光从希绪弗斯的魔杖中冒出来,对面披黑衣者轻松地动了下,昏迷咒从身侧飞过,男人举起魔杖,反击随即到来。
激烈的战斗爆发了,咒文化作炫目的各色光轨,在夜色中彼此交错,伴随着少年未脱去青涩的念咒声与成人低哑的声线。希绪弗斯数次听到了不可饶恕咒,他不知道被击中会是什么后果,也无法想象自己究竟将经历何事才能如此纯熟,他知道的只有必须全力迎战。
“消灭吧,消灭吧,在变为灾厄前死去吧……你不必面对别离,也不必背负罪孽,就这样消失吧,同我一起……”
“我会活下去!”
男人爆发出森冷的大笑,几只眠鸟惊起,扑棱棱飞进了黑色的树林。
“盲目、愚蠢的小鬼——年轻的我啊,放弃挣扎吧,为了未来!”
被击中时希绪弗斯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咒语,他被爆炸般的冲力击飞撞在了石柱上,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还没等他缓过来气息,他的身体不受操控地浮起来,随着黑袍覆体者魔杖的动作自动飞了过去。接着他感到全身一沉,飞来咒解除了,他被男人抓住衣领悬吊在半空中。希绪弗斯被勒住后颈,忍着浑身散架似的疼痛勉力挣扎,但少年与成人的体格差太过明显,他的魔杖首先被夺去了,而拳打脚踢甚至不能碰到那成年者的黑袍分毫。视野被强行拉近,流着血泪的形状一模一样的深碧眼睛同他对上,当中盘旋着难言的复杂情绪,视线相交的瞬间,少年再次被几乎刺穿心脏的苦痛击中了,在窒息与痛感的折磨下,希绪弗斯的内心由衷地为这个随时能扭断他脖颈的男人感到了痛苦。
“你……”他艰难地挤出语句,“你想要杀死的……是自己吧?”
男人的瞳孔骤然缩紧了,他将少年提得更高,爆发般的杀意让希绪弗斯以为他要抽出魔杖,但随即少年失去了重量——他被男人狠狠丢开,再次飞了出去,然后重重摔落在泥地上。
第二次冲击加重了身体的损伤,他试了几次想爬起来都使不上力气。“放弃吧,”成年男性的宣言般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你不会拥有光辉的未来——”
与此同时,希绪弗斯摸到了一同落在地上的木弓。
男人在向他走来,每一步的接近都能给周遭带来沉重的压迫力。少年在地上紧张地摸索着,箭筒在他摔出去时尽数散开了,他摩挲着泥土与草叶,试图将它们重新收集起来。他已在绝境了,希绪弗斯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但这一认知在他胸中激起的,是骤然旺盛的求生本能与战意。
男人停下脚步。
少年张弓搭箭
重新射箭的速度低于念咒速度,男人说过冷兵器动不了他分毫,但这是男孩仅存的武器。机会只有一次。
希绪弗斯屏气凝神,将意识集中于一点,他会活着回去的。
他闭上眼睛。
一瞬间,所有感官在他面前展开,他的感觉忽然变得空前敏锐,听觉、触觉、嗅觉……尽管主动放弃了视觉,但周遭环境乃至整个森林对他而言纤毫毕现,流水、鸟鸣、空气的流动、人类的呼吸,他如本能般自如地把握着状况,风在引导他,水流在引导他,动物的鸣声与惊鸟的轨迹也在引导他,他遵照指引扬起弓箭。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怎样的未来,但现在的我,身边有绝不能夺走的东西:哥哥、朋友、霍格沃茨……我会活下去,为了他们,为了未来,我的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中!”
“希绪弗斯”嗤笑:“还不明白吗,你还不明白吗,你的存在本身就是灾厄啊,你只会为他们带来痛苦。”
“到那个时候,我会付出生命来了断一切,我不会成为你——所以,你的苦痛,由我来终结吧!”
在封闭了的纯黑的视野尽头,他看到了光,小小的,微茫的,但确实存在着的,闪烁的光亮。希绪弗斯毫不迟疑地向着那个方向松开了弓弦。
睁开眼睛,他看到自己射出的箭矢化为了照亮黑夜的光。
男人确实被那道光击中了,希绪弗斯凝视着这一个未来的自己身体从被击中的一点处爆发出明光,从心脏开始,他在被光亮消弭着。然而他在微笑,他自出现后第一次起露出了正常人的欣悦般的表情。
“果然是你呢……”未来的希绪弗斯轻轻说,“啊啊,这就是你,爱人的方式……”
不知是否是错觉,在消逝的前一秒,他面上的血痕不见了。
少年喘着粗气站在原地,目送着来自未来的幽灵彻底消灭,下一刻,他听见了女巫的声音:“恭喜你,你看到了——觉醒了喀戎之眼的少年啊。”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占卜者,”阿尔珂丝缓缓说道,“但方法与你在学校学过的有所不同,我不用茶叶、纸牌、水晶球或鸟类内脏,我通过自然来推演将来,我既作为阿尼马格斯进入物象深处,亦作为观测者守望征兆。你所看见的,确实是‘未来’,伊利亚斯拜托我推演了你的未来。”
“哥——哥哥?”突然出现的熟悉名字使少年吃了一惊,但稍微一想,阿尔珂丝化身的白狼去年就长伴伊利亚斯身侧,“果然你们……?”
女巫微微一笑:“成年人的学习能力不如孩子,即使是天才,伊利亚斯也只是在拙劣地学习着如何做一位亲人罢了——在这方面,他可比你笨拙得多啊。伊利亚斯想要向你传递他的所有能力,然而他只会一种方法……大概,效果不太好对吧?”
“他教得很好,是我没能学会!”希绪弗斯脱口而出,阿尔珂丝笑起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伊利亚斯是人类中仅有的喀戎之眼拥有者,他希望你也能拥有贤者的眼睛,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能找到自己的道路。他拜托我对你的未来进行占卜,结果如你所见,那是完全的黑暗,罪责,污秽,绝望,因果被更深的暗影所覆盖,能观测到的只有确凿的状态——你将坠入黑暗。而刚刚你所做的,是打败了黑暗的未来,挣扎着寻得了一线光明,那可能性终究是存在的,只是渺小到即使是预言者都难以捕捉——在那一瞬间,即使仅仅是一瞬,你睁开了喀戎的眼睛。”
你找到了自己的道路,女巫说。伊利亚斯想要教给你的所有东西都是为了这一点,孩子的道路只能由他自己找到,他人所做的只有在一旁守望。
“但是,”她叹息般说,“那个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你说什么?”
希绪弗斯一惊,正要追问时他发现女巫的模样变了,阿尔珂丝的眼睛失去了焦点,她微微仰起头,像在注视着空茫的远方,她再次开口时声音遥远而不真切。
“少女将降临,”她说,“少女将降临于郊野,她将引导,她将拯救,她将拉上终结的帷幕,一次又一次。”
“你……你在说什么?”
希绪弗斯惶惑地发问,但阿尔珂丝像完全没注意到他,她在喃喃重复着一个陌生单词,像个地名,希绪弗斯完全没听说过。
“这是预言。”
熟悉声音响起来,伊利亚斯出现在阿尔珂丝身侧,他高大的身影此时看起来异常单薄,却是格外令希绪弗斯放心。年长者轻轻托住结束言语失去意识的女巫,以平常的淡然声线向希绪弗斯解释道:“阿尔珂丝是预言者,她刚刚进入了预言状态,并非推演可能性,而是成为预兆本身。记住她刚刚说的话吧,那会成为非常重要的事。”
“哥哥——!”
希绪弗斯的神经在见到伊利亚斯的刹那放松下来,上一次见面其实只隔了数小时,但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伊利亚斯平静的面容和低缓的声线都让他感到安心。年长巫师将柏木魔杖递给他,话语里蕴含着罕有的温煦喜悦:“看来你找到了道路啊,希绪弗斯。”
女巫在这时醒来了,她睁开眼时澄澈眼底不见茫然或讶异,似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已经了然,她自行恢复站立,对伊利亚斯微微一笑:“你来了呢,伊利亚斯。”
巫师点点头,然后向希绪弗斯伸出手:“那么,要和我一起离开么?到人类以外,世界的尽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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